《丰收》洪救国(菲利宾)作于2004年
亲爱的朋友:
三大洲社会研究所向您问好。
10月1日,由200多个社会和政治运动团体组成的国际人民大会(International Peoples’ Assembly)正式亮相。该组织起源于2015年在巴西举行的一场会议,各运动组织领导人齐聚一堂,共商世界面临的危险局势。这场名为“人类困境”的会议提出创建国际人民大会和三个兄弟组织:媒体平台《人民之声》(Poeples Dispatch)、政校组织国际政治教育联盟(International Collective of Political Education)、研究机构三大洲社会研究所。今后几个月,我将陆续介绍国际人民大会的创办历史和总体方针。现在我们只需庆祝它的启动。
国际人民大会会徽
每年10月16日世界粮食日,联合国都会举行纪念活动。今年,国际人民大会、《人民之声》、国际政治教育联盟、三大洲社会研究所将开展一场消除饥饿的政治运动。正值世界粮食日到来之际,《人民之声》与六家媒体共同制作了一系列新闻报道,揭露当今世界的饥饿问题、展现人民的抗争。国际政治教育联盟也举办了“环境危机和资本主义”系列研讨会,探讨粮食生产不可持续的原因。
饥饿现象的存在、辛勤劳作却忍饥受饿的屈辱简直令人发指。为此,我们编写了第12期红色警报《让世界不再饥饿》,以提高大众对饥饿和粮食的认知,助力消除饥饿运动。
为何世界物质充足,饥饿却依旧存在?
饥饿问题令人无法容忍。
全球饥民数量在2005年到2014年间有所下降,此后却不减反增。当前饥民数量与2010年持平。而中国逆势而上,在2020年消除了极端贫困。联合国粮农组织2021年的《世界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报告指出,“2020年,全球有23.7亿人面临粮食短缺,约占总人口数的三分之一,比去年增长近3.2亿人。”联合国粮食计划署预测:“若不迅速行动”控制新冠疫情,饥民数量或将翻番。
科学家表示,全球人口所需粮食并不短缺。事实上,全球人均热量供应在增加。出现饥民并非因为人口过多,而是由于世界各地的农民自给性生产者受到农商企业的压榨,被迫放弃土地,挤入只能靠现金收入获取粮食的城市贫民窟。上亿人因此无力购买粮食。
此前研究均显示,造成饥荒的主要原因并非粮食供应不足,而是粮食获取途径缺乏。联合国粮农组织在2014年的文件中指出:“现今的粮食生产分配体系是失败的,它无法养活整个世界。全球农业粮食产量可满足120到140亿人口的需求,但占世界人口八分之一的8.5亿人仍长期生活在饥饿中。”失败的原因在于,全球粮食产量有三分之一在加工、运输过程中损失或浪费。饥饿之祸根并非我们通常认为的人口过剩,而是不平等,农商企业控制的追逐利润的粮食体系也在助纣为虐;这种体系为满足少数人对利润的贪欲而牺牲了至少上亿人的基本粮食需求。
《三名女子》夸姆鲁尔·哈桑(孟加拉国)作于1995年
何为粮食主权?
1996年,粮食安全、粮食主权这两个重要名词开始为大众熟知。
粮食安全的概念与国家实现粮食自给密切相关,于社会主义斗争和反殖民主义斗争中诞生,于联合国粮农组织1974年世界粮食会议确立。1996年,《罗马宣言》拓展了粮食安全的内涵,强调粮食经济获取途径的重要性,各国政府承诺通过收入、粮食分配政策保障人皆有食。
20世纪90年代初,粮食主权的概念在“农民之路”(La Via Campesina)的影响下形成。“农民之路”是一个国际组织,如今涵盖了81国的2亿农民,它主张,政府不但应该提供粮食,而且要赋予人民基本食品生产权。粮食主权的定义在于建立一个农业粮食体系,确保“人民有权获取通过可持续方法生产的、适合文化习俗的健康食品,有权定义本国的粮食农业体系。”
十多年后的2007年,“农民之路”、世界妇女运动游行组织及多个环境保护团体在马里的尼埃莱尼村召开了粮食主权国际论坛,总结了粮食主权的六大要素:
-
以人为本,而非以利为本。
- 重视粮食生产者,制定惠农政策,改善农民生活条件。
- 强化粮食体系,地方、区域、国家各级网络务必重视粮食生产者、消费者并与之合作。此举将促进粮食生产者和消费者参与创建和推广粮食体系,保障创建公平食品市场的努力免受劣质食品、不健康食品的侵扰。
- 下放粮食生产的控制权,也就是把土地、资源管理方式的决定权交给粮食生产者。
- 积累知识和技能,着重粮食生产的本地化知识并用科学方法加以发展。
- 从事农业活动力求不伤害自然环境,减少对生态系统的损害,与自然和谐共生。
《芬奇东的景观》阿斯格·乔恩(丹麦)作于1945年
谈到“本地”的概念,就需要清晰地认识阶级、种族、性别上的等级制度。“本地社区”“本地经济”无一不受到这种等级制度的压榨和摧残。同样,本地化知识必须与现代科技进步结合起来,不应忽视后者在农业领域的突破。粮食主权的一致性就在于它与资本主义粮食生产方式的鲜明区别。
粮食生产分配中的自由化贸易和投机行为造成了严重扭曲。贸易自由化不但可能导致进口商品价格下降,从而压低农作物价格;由于国际价格渗透进国内市场,物价也会变得更不稳定。为满足富国的需求,这种自由化不惜破坏发展中国家的作物收成模式,损害其粮食主权。联合国极端贫困和人权问题前特别报道员奥利维尔·德舒特曾在2010年发出警告:对冲基金、养老基金、投资银行正通过商品衍生品进行投机,压制农业。他写道,这些金融方式“往往不关心农业市场的基本面。”农业领域的金融投机验证了一个事实:金钱漠视平衡生产者、消费者利益的粮食生产体系,驱使金钱势力扭曲粮食生产体系。
《永恒的幸福》费尔南多·约尔特(萨尔瓦多)作于1976年
粮食主权旨在反抗这种依靠农商企业攫取土地的破坏行为。自本世纪初以来,联合利华、孟山都等农商企业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大型圈地运动,引发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迁移,人地关系因此遭到破坏。
联合国2010年认可民众用水权和2018年认可农民权利的决议有助于建立一个全新的农业体系。该体系的核心在于,包括生产者拥有获取土地等权利,敬畏自然,水资源应视作公共用品而非商品。
《村河》穆罕默德·瓦西亚·查林达(坦桑尼亚)作于2007年
如何创建公正的粮食生产分配体系?
农民组织对资本主义粮食生产方式的失败之处有充分的认识。他们与时俱进,强烈要求采取新的生产形式,扩大粮食体系建立、推广的民主参与范围,政府应在其中起到干预作用,而非援助机构和私营部门。我们将他们的需求提炼为以下几点:
- 通过以下措施赋予人民经济权利:
(1)开展土地改革,让农民有机会获取土地和耕种所需资源。
(2)在农村地区建立地方自治政府,让农民掌握必要的政治权力,制定有利于改善农民生活、保护生态系统的政策。
(3)强化社会福利制度,在恶劣天气、作物歉收等困难时期为农民提供保护.
(4)建立公共分配系统,侧重于消除饥饿。
(5)确保向公立学校和托儿所提供健康食品。
- 制定、实施以下措施,确保农业赢利:
(1)禁止全球北方国家倾销农业体系中受益于大量补贴的廉价食品。
(2)增加农村生产者可承担的银行信贷渠道,由非正规贷款人提供救济。
(3)制定确保农产品最低价格的政策。
(4)开发由公共资助的可持续灌溉系统、运输系统、仓储设施等相关基础设 施。
(5)加强合作社部门的粮食生产,鼓励民众参与粮食生产分配体系。
(6)培养建设可持续生态农业的科技能力。
(7)取消种子专利,完善法律框架防止农商企业将本土种子商品化。
(8)提供价格合理的现代农业服务。
3. 通过以下举措,打造民主的国际贸易体系:
(1)从以下两个方面推动世界贸易组织民主化:
a. 全球南方国家更广泛参与制定审议规则,发布报告和谈判文本等谈判过程更为公开,农民组织更广泛参与规则制定。
b. 贸易争端机制更透明。及时告知争端和仲裁形式,公布司法协议。
(2)减少在政策制定和解决索赔方面对北方国家强势平台的依赖,其中包括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和世界银行的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中心。这些机构被北方国家操控,其运作几乎只为维护北方国家跨国公司的利益。
《音乐会》拉比·巴格沙尼(伊朗)作于2016年
热忱的,
Vijay